一字一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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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乌衣将军(神话杂糅的一个AU)陆


明楼独自一战雨师,别说身上大小伤无数,就连尾巴也被阿诚打豁了口。后背原本的伤就不提了,但尾巴可是板上钉钉,就是阿诚亲手撕的。那时候远处的王天风看完了戏,袖子一挥就要跑。阿诚瞧见了,反手把明楼扔进涧里,也打算跟着走。这情景与当年涿鹿之战如出一辙,明楼隔了这么多年光景,眼下又被丢了一回,顿时急红了眼睛,龙形化开就要追上去。阿诚以为明楼攻上来,扬手抄起银枪,往他身上一掷,正打在他尾巴上,一枪贯穿,钉在泥地里,明楼一时收不住势头往上冲,这就给……豁开了。

小少爷从头听到尾,哈哈笑得床架子都在抖。

明楼从床上坐起来,拿脚趾指着门口,让他赶紧滚。

明台倒是站起来了,围着床走了一圈:“大哥,您就是这个臭脾气,难怪阿诚哥要豁尾巴,先前大姐说您欠收拾,阿诚哥还点头来着。”

明楼懒得理他,被子一卷打算睡觉,心里仍旧忿忿不平。

当真是……白养他了。


明镜原先回了一趟苏州,她名下的产业还需要操持,阿香被她带了去。兄弟两个谁也没心思做饭,干啃了两日水焯胡萝卜。

大姐一进门,就看见明楼坐在沙发上,明台在边上剥小核桃。两个人见到大姐,都是一副卡了壳的模样,一个拿着核桃肉要吃,一个拿着剥好的核桃肉要递。明镜想想这小核桃还是自己买回来的,这两人居然整日里无所事事,不去找阿诚,不去打理工厂,不去学习,就在这里剥核桃吃。

她心里气,把行李丢给阿香,过来就把小核桃的罐子没收了,“你们现在吃核桃也成了天大的事情了?”

“大姐,”明楼听出意思,“你放心,一切尽在掌握。”

明楼这句话还是有用的,明镜眉头松下来,“什么尽在掌握?”

明台见不用给明楼剥了,一口把最后一点核桃肉吃了,拍拍手说:“大姐,阿诚哥来过啦,把大哥尾巴都撕了!”

明镜转头看明楼,“阿诚来了?”

明楼点头,心想里自己这条尾巴可算是成为龙生污点了。

“阿诚来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?”明镜坐到沙发上,“你更应该好好准备准备了呀,王天风又不是吃素的。”

“我这是等个信号呢,”明楼回答,“王天风沉寂这许久,天时地利,差了个人和。”

明镜自知明楼说话这么个腔调,说一句留一句,懒得跟他打哑谜,“你要是有把握,我就不多问。但你想清楚,阿诚是决不能伤到的。”

明楼清楚明镜向来护小,忍不住拿眼角瞥着明台一张笑眯眯的脸,转头与大姐保证,说不会伤着谁。


第二日一早,阿香喊了半日的早饭,只把明镜喊下来了。

明镜坐在桌边,感叹都大了,管不住了。转头问人去了哪里,阿香说明台与朋友玩儿去了,至于明楼,只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。

明楼是一大早找人晦气去了,找的就是明堂。

陈秘书一开门就看到明楼一张微笑的脸,心想他还不如黑着脸来得让人自在,这一笑,真跟被条毒蛇盯上了似的。明堂在这一点上也是同意的,一星期被明楼拜访了两次,这要是不出点什么事情,都对不起他心惊肉跳这么大两遭。

“明老弟,你怎么又来了?”明堂这时候正坐着吃早饭,不与他打哈哈,上来就挺嫌弃。

明楼挑他边上的位置坐下,陈秘书就端了碗小米粥过来。

“大哥是悠闲,哪里像我。”

“你还不悠闲。”明堂把碗丢下,筷子一撂,“哦哟,你快算了吧。你这一千年尽顾着到处游山玩水,名下那些产业都是我给打理的,忙得我啊,老得都快了。”

明楼倒是没吃早饭,拿了筷子就着小菜吃两口,“你要乐意去游山玩水你去,前几日我还被人追着打了一通。”

明堂来兴趣了,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他:“王天风真让阿诚来揍了你一顿啊?”

明楼点头,算是承认。

“哎,我当是谁瞧你不顺眼,编排出来的闲话。”明堂坐回去摆摆手,“先前传到我这里,我还不相信。阿诚真下得了手?别回头到王天风面前穿了帮。王天风敢对他下手一趟,就敢下第二趟,你自小认识他,他的手段你最清楚。”

“那倒不会。”明楼模样挺笃定。

明堂本来要问明楼何来的自信,转念一想这是他们小一辈的事情了,他活了大半辈子,阪泉之战后他鸣金收兵,别再被折腾一回。于是就定下心闭口不问了。

明楼一眼望穿,手里拿个鸡蛋在桌面上滚一圈,剥得慢条斯理,“我要请大哥帮个小忙。”

明堂内心哀嚎,心想忙必定是小不了了。

“大哥不用担心,我就是借个人。”明楼边说边拿眼睛示意站在后面的陈秘书。

陈秘书本来没仔细听他们说话,只是垂手站在一边等着看要不要再加点小米粥。这时候饭厅突然安静,就回神望过去,一望差点要哭出来。明楼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正对着他,明堂坐在一边皱眉,挺为难的样子。

“那好吧。”明堂叹气,“但你得给我把人好好送回来,我就剩一个秘书了。”

“大哥放心。”

陈秘书愣在地上,心想自己千百年来转了一圈,又栽回明楼手里了。

“明台那边呢?你大姐能同意啊?”

“我大姐不知道具体,”明楼摇头,“我不敢告诉她,我只跟她保证没人会伤着。”

明堂点头,一时无话可说。


明台错过了早饭,饿得不行,只好与郭骑云一起去梁兔子家菜地里偷鸡毛菜。梁兔子是早发现自己家菜园子里近日有猫腻,鸡毛菜被揪得真跟散了一地的鸡毛似的。再听到动静,立刻拄着根拐杖冲到栅栏门口,一见是明台和郭骑云,拐杖就横起来指着他们,说胆子肥了,居然还敢来。

郭骑云跟明台两人直接撞上他,心想兔子急了是要咬人的,于是抱起一地的鸡毛菜,拔了四五根胡萝卜,翻过栅栏扬长而去。梁仲春腿脚不便,这两个又是腿脚尤其利索的,他追不上,吃了亏只能气得胡子抖,转念眯着眼睛打量明台的背影,心想明家家教严格,怎么让自己家小少爷跟个来路不清的郭骑云混在一起?

明台与郭骑云一顿狂奔,奔到山坳里一个湖泊边上,才停下来。于曼丽正挽着裤脚站在水里,手里拿根削尖的长木棍。她望见他们手里的东西,哈哈笑起来,说你们翻山越岭,就为去梁兔子家偷这些东西?

明台把鸡毛菜跟胡萝卜扔给郭骑云,一屁股坐下,“你呢?我们好歹还有点收获,你插了一早上鱼了,鱼呢?”

于曼丽伸手一指,湖边石头下正压着个渔网,“都在里面。”

郭骑云走过去拿脚尖碰碰,抬头对明台说:“快满了。”

午饭算是有着落了。

于曼丽从水里走上来,木棍靠在石头上,仰头朝四周望一圈,“合虚山太北,鱼都不多。”

明台拉着渔网,一眼看见里面的鱼,权当于曼丽是说了句自谦的话。

“合虚山算得上什么北,不周山才北呢,比昆仑山都北。”明台把鱼拉上来了,拎着一条想着要如何料理,“我在昆仑山上,即便是鸡毛菜,都是只拿水焯的。”

“那你怎么没被饿死啊?”于曼丽笑他。

“我当然不想饿死,”明台翻个白眼,“我还惦记着阿香炖的猪脚,死了我吃什么?别说是水焯的,生的我也能咽下去。”

郭骑云在边上生火,听见这一句也转过头,“那小少爷不如鱼也生吃了算了,叫我们开开眼。”

明台拿着鱼往郭骑云手里扔。

于曼丽朝北望过去,突生感叹:“也不知不周山是什么样。明少爷读书多,给我们讲讲不周山吧。”

明台见她一副深沉模样,“不周山有什么好,听名字就不吉利。”

于曼丽噗嗤笑出来,“你是还没读到这一段儿吧?”

郭骑云瞧着他们俩笑,嘴角也一并勾着。他模样诚恳,面相有些愣,手上活倒是做得快,鱼鳞拿刀挫掉,不肖多久就积了一地死气沉沉的白,明台仍旧在边上想着阿香的手艺,眼睛都想得眯起来,全没注意郭骑云手掌里翻出来一个小瓶,手掌一动又藏进去,手里动作快,明台再看,只剩被剖去内脏的鱼了。


明楼要回合虚山,明堂再三询问要不要把陈秘书一并带回去得了。陈秘书跟在他后边,本来是隐晦地翻个白眼,到最后翻得直言不讳。人倒是不用跟在明楼身后,陈秘书平日里是一副温吞模样,真动起手来是个眼睛也不眨的主儿,明楼要他来就是要当个隐形人在背后放枪,若是大张旗鼓带回去,不知王天风要作何感想了。

他给陈秘书留了字条,只他一人能看,明堂想看都被一手按了回去。陈秘书看完,把字条烧了,点点头算是答应,转头回了饭厅,把明堂没吃完的早饭叫人撤了。

明楼独自回家,到了半夜才回。这一趟他没带油墩子回来,带了梨膏糖,心想上一回吃了他两个油墩子,明台有样学样,笑了他尾巴这么多天,如今还他一盒梨膏糖,要是再提,非教训他不可了。

他堪堪推开门,就听见明镜的哭声。

阿香迎出来,见到明楼,头一句话就是“小少爷不见了”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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