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一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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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乌衣将军(神话杂糅的一个AU) 壹



北有合虚之山,山中有涧,名曰伏炷。此间万物,林林总总,气象万千。

——直到有一日,飞来了两条龙。

顿时四野俱寂,风雷攒动,草木倒伏一片,眼见着天空中乌云遮住了日头,底下万物瑟瑟发抖,刨地的刨地,跑路的跑路。

两龙面面相觑,知道自己是吓着别人了。只好当空化形,化成两条碗口粗的蟒蛇,扑通掉下来,落进了水涧之中。

游了半晌,连条鱼也没见着,只好浮出水面,放出应龙龙息,当即逮住只长毛兔子,仔细一看,一条兔子腿还是跛的。

“做什么?欺负人啦!救命啦!没有王法啦!”那兔子先喊,边喊边蹬腿,却愣是一步也没挪出去,眼见逃不脱,惴惴不安地转头瞪着两条靠过来的“蛇”,“你们吃天地灵气就好,不用吃我。”

“我们不吃生灵。”一蛇开口,“我等通天应龙,我名为明楼,此为家姐,名为明镜。”

“哦,那你化错形了,母蛇不长这样。”那跛脚兔子挺不怕死,严肃地指出错误。

明镜一双眼睛瞪得溜圆,愣了一阵,蛇尾一拍,化成人形,一身水蓝的旗袍,标致的一个美人。明楼杵在一边,见姐姐化形,只好跟着化,黑长风衣,面容沉稳威严,一眼看过去就辨得出是个厉害角色。

那兔子支着眼睛,瞧着两龙变两蛇,两蛇变两人,暗忖他们不像是来吃他的,顿时胆子都肥了一圈,摇摇一身丰硕的长毛,也变成个人,留着胡子,拄根拐杖,“鄙人梁仲春,二位幸会。”

明楼龙息甚重,不开口就是一副不得招惹的模样,化了人形开口,威势不减半分,“请问梁先生,此涧是否已有所属?”

“尚无。”梁仲春赶紧摆手,否认完了立马后悔,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子,这否认了,回头这两龙住下,占山为王可怎么办?

“请问此涧可有名?”明镜开口问他。

“那是有的,伏炷涧。”梁仲春在这附近住了几百年,说这话时徒生出些自豪来。

明楼托着下巴,眉头一皱,“这名真难听。”

一句话跟盆冷水似的浇在了梁兔子的脑门上。

“此话怎讲?”

“伏炷伏炷,听着就是伏诛,怪不得鱼都没有,都伏诛去了。”

明镜一听就笑了,笑就笑了,还点头同意。

“既然要住下,那就要改个名。”明楼面色深沉,“既然这里是合虚之山,那这涧就叫不虚涧,希望我们此次,不虚此行。”

梁仲春一腔老血梗在喉头,心一横给憋回去了。

“好名,好名。”


好名个屁啊!

梁仲春一回家,拿着拐杖点着窗外水涧的方向,“你听听你听听,不虚涧,山叫合虚,涧叫不虚,如此没文化,也不知是怎么修成应龙的。”

梁夫人拖着小孩儿坐到桌边,“只要不是来吃我们的,你管人家改什么名字,你又不住那涧里。”

“我喝那涧里的水!”梁仲春说得掷地有声,好像改个名字与他喝水真有什么干系似的,“不过,明楼说了一句’不虚此行’,也不知是在指什么,我跟你讲啊,这两条龙跑来这里,目的不单纯。”

梁太太不管那许多,捣碎了胡萝卜喂小孩儿。

梁仲春整日在思虑中度过,没想出一星半点的因由,一身浑白的毛愈加白,过了大半个月,山中仍旧安稳,也懒得再想其他。


明楼与明镜说是要住在涧中,但也不好天天化成蛇在涧里游水,于是在涧边的山崖上,找了处草木葱郁的地方,盖了座房子。明楼又出去了几日,回来时带了些合虚山外的时髦玩意儿,通通搬了进去。

明镜仔细打量这处与苏州老宅颇为相似的新家,打量完了对明楼说:“你啊,就是念旧。”

明楼坐在沙发里,膝盖上摊着本书,仅仅摊着,倒也不是在细看,“大姐,念旧好啊,我总希望阿诚能念起旧事,越想也越不得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明镜正往二楼走,堪堪能看见右手边第一间房,心里当即叹了一声,明楼不论到哪里,总要给阿诚留一间房。

“你与他之间,这么些年……”明镜说不下去,她要说的明楼都在心里想了成百上千年,早没了说的必要。

明镜径自上楼,高跟鞋在木地板上咄咄咄地响。明楼仍旧在沙发里坐着。书是决计看不进去了,索性一合,扔在了边上。


阿香是从苏州跟过来的,还是条虺,平日就跟在明镜身边。

这一日照例是做了乳鸽汤——别问乳鸽是从哪里得来的,明镜喊明楼来吃饭,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,大姐一怒,懒得管他,自顾自端着碗喝汤。

明楼倒真没在屋里,他平日里忙——除了阿诚,也没人知道他身为应龙到底有什么可忙的,但他仍旧坚称自己忙,所以一家姑且默认他忙,到了合虚山,有了不虚涧,明楼居然看起来更忙了。

忙着化出原形,在涧里泅水。

引用阿诚的话说:就是游泳嘛。

明楼这个时候通常是要反驳的:“龙啊,本来就要泅水的。”

若是明台也在,必定要呛他:“阿诚哥给大哥面子,说游泳都是好听的,不就是玩水嘛。”

阿诚就抿着嘴笑,他眉目周正,笑起来总像是带着点温情脉脉。明楼泡在水里,不着力,任须发淌在水流里。他还记得阿诚的笑。

这是好事,说明他念旧,明楼这么安慰自己。

游了半天,突然有不长眼的往涧里扔糙瓦片。削薄了的那种,大小正是三根手指能拈起来的那种,一下接一下,直奔到明楼尾巴尖。通天应龙怀念旧时光的档口被打扰了,还是在自己标记了的涧水里,登时不乐意起来。龙身自水里猛然浮起,两片平日收起来的薄翼张开,扬起水幕,眼睛瞪着瓦片飞来的方向,龙息吐出,威压一时暴涨开来。

“谁干的?”明楼问话,声音威严低沉。

仔细一看,居然是梁兔子和他儿子,脚边还堆着几片屋瓦,大约是在打水漂。两人见打着了明楼,还把他惹毛了,顿时抱在一起,簌簌发抖,抖了一地的白兔毛。

“我和爸爸,打水漂。”他儿子声音抖抖索索,解释起来。

明楼立时一愣,自己搞了这么大阵仗,连平日不轻易示人的双翼都亮出来了,居然是这么个情况。

“小儿不知轻重,冲撞了明先生,还望先生原谅。”梁仲春扑通跪下去,也不知是自己跪的,还是被龙息压下去的。

明楼缓慢地眨了下眼睛,最后眯起来,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模样,仿佛这天地间生杀都在他一念之间了。

“以后就不要再在这里玩耍了。”明楼说道。

梁仲春儿子听着这一声,立时眼眶一红,马上要哭。

明楼平日手眼通天,恨不得将万事万物都攥在自己眼皮底下,却最怕高分贝的声音,简言之,小孩儿哭。这历史的源头啊,还要问明台,今日明台不在,我们改日再说。他怕小孩儿哭,还尤其能招小孩儿哭,从前明楼招哭了谁,自有阿诚能善后,现在只能活受着。

眼看第一声哭就要冲出口了,明楼立刻扯起嘴角,打算露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来。然而他忘了自己没化人形,龙嘴一咧,满口银晃晃的尖牙,能把人吓丢魂去。

梁仲春那儿子也是天分独到,吓得胸口一瘪,又提了一口气上去,这一声哭出来,音调得再高个八度。

明楼还没听见那声音,脑仁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。急中生智,龙尾一甩,隔了十来米的距离隔空划了半道圆弧,涧里的水被他拂起来,再落地,汇聚成一个小湖泊,波光粼粼,一看就是打水漂的好地方。

“从今往后,再要打水漂,就去那一处吧。”

小孩儿目瞪口呆,望着那处湖泊,全然不记得要哭。


明楼这一被打扰,没了兴致,只好回家吃饭。

饭厅里大姐坐在主座上,阿香坐在一侧,桌上乳鸽汤还有大半。

“忙完回来了?”明镜拿眼睛睨他,显然不信他真忙。

明楼点头,放下大衣,坐到桌边,“嗯,忙完了。”

“忙什么呀?”明镜故意问他,问完了也不等他回答,自顾自就说了,“这几百年年,教书的活儿你是不做了,家里的生意你也没多尽心,明堂哥来信多少次,说自己撑着这一家,熬坏了一根龙角,你倒好。”明镜知道这事的缘由,声音也低下去,“若是阿诚还在这里……”这一回是真说不下去了。

“大姐,明堂哥说自己龙角坏了,您也信他。”明楼避重就轻。

明镜知道明楼说话上的能耐,自知是绕不过这个弟弟的,只好捧了碗,继续吃菜。

一时桌上沉静,门外却突然有人说话。

“我隔了老远就闻到味道,阿香的乳鸽汤,大姐大哥居然不叫我。”

明镜眼睛骤然亮起,放下饭碗亲自去打开门,门外站的果然是明台。


TBC


名字如此正经,实则是个恶搞,一切都不要相信;

出现的奇怪地名水名山名,不是山海经里的就是我编的;

此文源于作者深切地想看楼诚打架而不可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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