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一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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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乌衣将军(一个神话杂糅的AU)伍


明诚从空中望下去,水倒流而上,涧里的水越发少,明楼身影就越发清楚。他听见明楼问他,也不回答,在滂沱大雨里睁着眼睛,等明楼压不住水势从底下蹿出来。不虚涧里的水流得湍急,明楼的后脊很快露出水面,阿诚一手稍动,从背后露出一把璨银长枪。

明楼没得到回答,一时也安静。

明诚见明楼动静全无,不敢大意,手里长枪握紧,枪头直指水下。不肖多久,雨势收拢,涧水在明诚背后聚起,停在高空,看着又是成了一汪深潭。

这时候明楼却突然发难,龙身腾起,朝明诚张嘴露出獠牙。期间距离倏忽缩短,将碰不碰时明诚退后,明楼尖齿堪堪从他腿边擦过去,森冷寒意从小腿上爬起来,一冷冷到他心里去。

明楼一招不成,张开双翼减缓往下落的力道,他全身重量都压在一翼上,另一翼的创口擦着风雨,疼得他几乎要仰天长啸。明诚不等他稳住身体,长枪尖头对着龙头,俯冲而下。明楼来不及收住往下落的势头,只得暴涨开龙息,来阻住阿诚动作。明诚手上重量一沉,枪头硬生生被掰过了方向,他仍旧握着枪,没甩脱手,一枪打在明楼颈侧。

明楼挨了一下,筋骨都像是被砸了一遍,头脑里一阵阵发懵。

“大哥,您当真是飞不起来了。”阿诚模样从容,也不乘胜追击,停在原地一眼穿过迷蒙水汽,看明楼落下去。

明楼落到涧里,一池的水都被阿诚挪到天上去了,只剩地上空空落落的一个大坑,明楼一砸,坑里又出现一个坑。他晃着脑袋,还有心思想这要是叫那梁兔子看见了,肯定又要扑棱过来叫骂。阿诚下手没留情,他脖子上骨头是没断,皮肉痛是免不了了,这时候听见阿诚说话,怒气收不住,“你还叫我大哥?”

“你自然是我大哥,我叫了千百来年,习惯了。”阿诚声音不急不缓,架势笃定,脸上还显出点表情了。明楼瞧了半天,确定他是在笑。

“谁要你叫了?你要叫我大哥,王天风回头再削我一翼,我岂不是得不偿失?这声大哥,你留着给他吧。”

阿诚突然把枪又收到背后了。他衣袍长,满身的肃杀气里露一截手腕出来,腕上还系着一串红绳,系了个铃铛。明楼一眼望见,恨不得把这小兔崽子的手腕咬下来。这串铃铛还是当年自己捡他回来时给他戴的。阿诚那时候怯生生的,不肯多说话,真要开口了也是说得哆哆嗦嗦,还总喜欢到处躲,明楼怕他钻在旮旯里他找不到,就系个铃铛,他一动就叮呤当啷地响。眼下这铃铛是响不了了,里面那粒东西被阿诚拿水锈蚀了。

“我叫王天风王疯子,这称呼还是您古时叫的,他自己也满意,说哪天明楼要是被这伤口拖死了,就权当是在纪念故人。”

“哦,你回去跟他说,我没死。”明楼回答他,“我等着弄死他。你若是要为他向我寻仇,我也欢迎。”

明诚眯着眼睛想了半刻。头顶上的水在他控制之下动起来,丝丝缕缕拉长了向明楼冲过去。这就不是阿诚起先降的毛毛雨了,他在王天风那边这么多时日,手段渐长,要是真落到身上,明楼巨大的龙身半点讨不到好,非得被打成个筛子。阿诚自以为他躲不过去,眼睁睁看着,半步不动。明楼本是龙,蓄水改道是熟门熟路,禹时明镜画地为河,阿诚也是见过的。但要论起降雨,仍旧是雨师在行。

明楼退无可退,瞥见边上当初给梁仲春儿子造的湖泊。龙尾一动,那湖泊的水尽皆移出,正好挡在明楼身前。他趁着档口缓了口气,随后再度飞起来。阿诚没料到树木葱郁之处还有个湖泊,被明楼调用挡在身前,他一时看不清明楼动向,只好提枪,压到阵前来。明楼就等着阿诚过来,他目视比雨师清楚,隔着重重水障仍旧摸得清楚阿诚的位置。当下立时穿过水层,张嘴咬上去。

阿诚来不及提枪挡,明楼牙齿把他打横咬着,牙齿扣在他身上,硌得疼,倒没真被咬进去。明楼拿龙息捏着他,阿诚一时只能僵在他嘴里,动弹不得,也不敢动弹——明楼只要动动下颌,他就要成两半了,模样看起来跟条被咬起来的鱼似的。

雨没有人制住,又下得肆无忌弹起来。

阿诚长长吐出一口气,他自小在明楼身边长大,挨得龙息比旁人多了去了,镇定得快,手里发了劲把长枪竖起来,沿着自己腰侧刺进明楼牙根,银枪碰着明楼的牙,擦刮之声听得就叫人心里泛酸。明楼忍着没松口,在大雨里掀着翅膀腾空撩起数长。

“阿诚,我那时捡你回来,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。”明楼声音低沉,像是拿火碳灼过似的低哑。

“你捡我?你不知道我是雨师你会捡我?”阿诚也生气,银枪一下捅到明楼牙龈上去。

“我就当是在河边捡了个半死不活的人类小孩,我怎么知道你是雨师!你自己都不记得!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!”

“你什么东西都捡回去养着?你没查过?你没叫明堂查过?”

明楼嘴里除了冷清清的水汽之外还多了股血腥味。阿诚真能下手,幸好先前把明台那俩油墩子吃了,否则嘴里受伤,非逼得他瘦几斤下来,说出去都不好听。

“大姐随手捡一个小孩是白泽,我随手捡一个是雨师,我能去哪里说?!”明楼嘴里后背都疼得厉害,心里又怒又急,阿诚一字一刀全扔在他身上,好像他当初捡了他回去真是他错了,“你下一回重伤,别倒在我脚边。”

明楼说完,侧头松开嘴,把阿诚扔出去,“你吃我明家这么多年饭,就长成了这副样子?!回王天风脚边上去,让他自己过来。”

阿诚在雨里向半空飞出去,后背被什么东西托了一下才堪堪停住。明楼悬在半空,龙身盘绕,眼睛瞪着他。阿诚突然把银枪丢了,冲到明楼面前,就停在他鼻子端,明楼呼口气就能把他刮走。

“王天风那时候到处在找被打散的雨师,你捡个孩子回去不会问问身份?我要是相繇呢?你也照养?我是不记得了,你是清楚也权当不记得。”

明楼一愣,阿诚居然是来质问的。

“你把我养大,不是想把我当个制衡蚩尤的棋子?你把我带上床,我都不知道我算个什么,你床上养的一个小玩意儿?你替明堂出征涿鹿,你带我过去,是想看看我在战场上见了蚩尤风伯是什么反应,是倒戈相向对他们下死手,还是同他们一起对付你,现在这反应你满意了?你打得一手好算盘,怎么算不到如今自己这副模样?”

明楼听见他这么说,气怒之下几乎想要拿脑袋去撞他,头刚刚侧开,阿诚手脚快,一掌给他掰正了。

“你又不是不认识王天风,他满世界找我你会不知道?”阿诚语速越来越快,他们俱在雨水里,眼睛对着眼睛。

“我当然不知道!我与王天风向来见面就打,谁会去关心他在找谁!”明楼辩驳,这事情上他自觉挺无辜。

阿诚瞪圆了眼睛,不敢相信明楼仍旧不承认。

应龙雨师一时对峙。

阿诚突然扬手按在明楼鼻子尖,力道硬是砸下来,明楼本来一步不退,眼睛一撇,瞧见雨水涧水全到了阿诚身后,顺着他压下来的力道当头浇下来。他只能退后,阿诚还按着他头,顺势把他按进涧底,他全副力量全在这只手上,几乎把明楼掼进地里去。水也砸进坑里,不肖多久又是一涧的水。明楼后背落地,痛得嘶吼,万钧雷霆打在身上也不过如此了。

他气力逐渐不支,龙身庞大,再要出水就难了,只得化成人形。阿诚的手不按他鼻子,挪到他脖子上扣着,对他怒目而视,衣服头发全漂在水里。

明楼叹气,心想你掐着就掐着吧。隔了漫长年月再见阿诚,这人模样变化倒不大,气势倒是快赶上王天风一般张扬跋扈了,改名叫诚疯子算了。明楼这么想,摇摇头又否决,阿诚还是要姓明的,小时候问他,是他自己点头同意的。

“阿诚,”明楼放松身体,后背贴着涧底泥沙,“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蚩尤军的雨师,明堂没有告诉过我。”


王天风站在远处山崖上远远地看,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影。

“瞧见没有,这就叫兄弟阋墙。哦,他们还不止是兄弟呢,看看,打一架都快打到床上去了,都好好学着,当用则用。”

郭骑云与于曼丽面面相觑,一时闹不清王天风要他们学的是哪一样。

“哎呀,弄了一天一地的水,回头计蒙肯定要发作。我可要回去了。你们仍旧在这里盯着。记住,明台看着傻,内里精着呢,若是不小心被他摆了一道,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。还有明家这几条应龙,尤其是明楼,杀蚩尤斩夸父,别当他好说话。”

郭骑云与于曼丽点头答应。

王天风摆摆手,示意两个人不要跟着,自己转身走了。他身影晃晃悠悠,跟一路出来散步溜达似的。


TBC


帮助理解(按时间先后):

阪泉之战:黄帝对阵炎帝  

明家处于黄帝阵营,明堂出战,战完回家;计蒙为黄帝军雨师。


涿鹿之战:黄帝对阵蚩尤

这一战里应龙是明楼,仍是黄帝阵营;风伯(王天风)、雨师(明诚)属于蚩尤阵营。

只不过阿诚自小被明楼捡回去了,到战场才想起来自己是雨师。

这一战蚩尤败,被应龙斩于凶黎之丘。

……为啥会有这么多功能重复的神呢?因为他们属于不同的神话体系= =||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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