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一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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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啪V2.0 CH03


这事儿是怎么被捅出来的?

明楼饶是喙长三尺口若悬河一时也眯着眼睛发起了懵。明镜在小祠堂里镇着他,一根马鞭握在手里,这一次倒也没真舍得打下去。阿诚还跪在大客厅里,明镜分身乏术,料理明楼比常人费神,她一时半会儿还找不上阿诚。

“你眼睛干什么?眯起来是在想什么?”明镜一拍桌子,气头上她话说得飞快。

明楼眨眨眼睛,抬起头时又是眉目清明的模样了,“大姐,您所见即是实,明楼没什么好辩解的。”

“辩解?明长官巧舌如簧,死的都能给你掰成活的,我是领教过的,这个时候倒是没话可说了?”明镜怒极,站起来,一根指头戳到明楼面前,“幸亏我拦得快啊,把桂姨和阿香支开了,你们……你,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?”

“我也没料到大姐今日提前回来了。”

明镜听见这一句,登时一愣,“你怎么说话的?哦,这算是我的错了?我回来早了我撞见了?”

“明楼没这么说。”

“我看你就是这么想的!”明镜一口闷气堵在胸口,又坐进椅子里,蹙眉看明楼,“一个蹲在楼梯口洗床单,一个里面衣服都没穿就走出来,还是从你房里出来的,你……你们做的这摊事情,我都没脸说出口。”

这话从明镜的嘴巴里复述了一遍,明楼脑子里一过刚刚那景象,也觉得脸上挂不住。明镜去苏州大半个月,顺手带走了阿香和桂姨,明台那小东西最近见到他们俩跟见了鬼似的,走路都贴着墙根走,一溜神儿人影都逮不到。

一座明公馆,空荡荡就明楼与阿诚两个。

于是等明镜提前一日回到上海的时候,他们还滚在床上,明楼那根玩意儿还在阿诚身体里动,全然不知半小时后就要大难临头。大姐坐着车从火车站往明公馆来,阿诚才刚刚从床上站起来,满地找裤子,最后在床底下拎着裤脚把它拖出来,上面赫然是比他大一码的一个鞋印子,立时白了脸,对明楼说:“大哥想必不知道冬日里洗衣服的难处。”接着拿眼睛一点床单,加了一句,“那今日大哥就去感受感受吧。”

明楼穿着睡衣,本来坐在床沿上,瞥一眼床单上黏滑的液体,心想不收拾晚上就要直接睡棉絮上了,居然真伸手拉起床单一角,迅速扯起来,抱了一团白花花的床单就走出去。阿诚瞧着那鞋印,最终还是把裤子放到沙发上,去明楼衣橱里翻自己的衣服,翻了半天没找着,想着要去楼上自己房间穿,出去前还知道外边冷,顺手抄了件长大衣往身上一裹,也没仔细看那衣服是谁的,拉开门一只脚就跨了出去。

跨出去就被眼前景象钉在了地上。

明镜从天而降,站在大客厅门口,目瞪口呆瞧着他们俩。明楼坐在楼梯口,脚边放个木盆,里面还按着个搓衣板,盆外放着团床单,一片叫人脸红的痕迹正好都翻在外面。阿诚晃晃悠悠穿个明楼的大衣,大了一码的衣服叫他肩膀都快垮出来了,深怕身上痕迹都遮在里面,明镜瞧不见。

明镜立时就懂了,手指抬起来交替指着这两人,嘴唇哆嗦了半天,终于吼出来,“给我跪下。”

明镜也没具体指谁,阿诚本就是站着的,当即扑通一声跪下了。明楼站起来,堪堪要跟着跪下去,外面传进来桂姨和阿香的声音。

“都别进来。”明镜一声怒喝,外面声音戛然而断,也没人敢推门进来了。“你跟我去小祠堂。”

这一回是指的明楼。

明楼这半年来进小祠堂都进出经验来了,一进去不等明镜开口,直接跪在父母牌位跟前。


“怪不得!”明镜还在继续,声调压下来了一点,“我让你成家,你不成;我让阿诚成家,阿诚也不成。原来你们早自个儿成了一家了!我还当你是惦记着汪曼春,你倒好……”

“大姐!”

“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明镜想起关键问题,打断明楼话头。

“七、八年了吧。”

“他是你弟弟啊!”明镜瞪圆了眼睛,声调又拔高了。

阿诚叫明楼大哥,叫明镜大姐,明台也叫阿诚一声哥,自然是当作弟弟养大的,这个事实明楼撇不开,当即低下头不说话,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挑明镜的火,那他们两个都无地转圜了。

“我放你在国外这么多年,阿诚也被你挖出去一直带着,我就说你做什么一天到晚要带着他,原来是这样!你、你把他当什么了?”明镜这句话问出来,当即知道问得失当,明楼和明诚她自小看到大,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,要不是真愿意,谁也逼不了谁。可话已经说出去,收不回来了。明楼抬起眼睛望着明镜,脸上果然显出悲哀的神情,明镜到底是不相信他。

两个人一时对着眼睛,谁也没动。

明楼最终长叹一声,“我是爱他。”

明镜听见这一句,本来心头遥遥往上升的怒气一下都落了地。她清楚明楼说出这句话有多少分量。平日里他在伪政府的位置上,说话藏一半露一半,真一半假一半,把周围人都兜在套里面。这一句出来,与往日的点到为止全然不同。


阿诚在大客厅跪了大半日。

等到晌午,明镜放了明楼出来,下楼经过阿诚身边,脚下一顿,说了句“你起来吧”,声音里听,倒是不生气了。

明楼跟在明镜身后下来,身上还穿着睡衣呢。阿诚视线一转到明楼身上,只瞧见明楼嘴角弯着,露出个笑容来,冲他点了点头。

明镜故意绷起脸,转过去冲明楼哼一声,“怎么?我让阿诚起来,还要你同意啊?”

阿诚听见她这么说,知道在这件事上,明镜终归是肯松动的。

“明楼不敢。”

“你当然不敢。”明镜一面说一面继续往前走,“瞧瞧你们都什么样子,快把衣服换了,大的不学好,小的也不学好。”

明镜把明楼和阿诚撂在了大客厅,开门走去饭厅,反手还把门带上了。

阿诚站起来,先拉好自己身上那件大衣。

明楼瞧着阿诚垂下来的眼睛,故意找他的茬,“你要是穿自己的大衣,兴许就不穿帮了。”

阿诚头也不抬,“大哥要是不在客厅里洗床单,也穿不了帮。”

明楼跟他并肩往自己房间走,“床单上的那些,还不是你弄的。”

阿诚仰头,露出脖子,一脸高深,回敬明楼,“那也是大哥先动手脱我衣服的。”

他话说得直白,明楼一时愣怔,极力回想,发觉居然真是自己的锅。


明台一回家就看见明镜,连日来他怕招明长官打压,家里都不敢长留。现在心里一时有了底气,招摇着进家门。他穿着明镜瞧不惯的小开衣服,脸上倒透出个乖宝宝模样的笑容来,走进饭厅,先叫一声“大姐”。阿香这个时候正往外端菜呢,瞧见明台,想到小少爷才回来,不知道明镜刚刚冲大少爷和阿诚发了一通无名邪火,于是挤眉弄眼地向明台暗示别去招惹大小姐。

明台一愣之间,明楼和阿诚就走进了饭厅,衣着服帖,像是刚换上的。两个人坐到桌子一侧去,刚落座明镜视线悠悠转向他们。明台心底里吓了一跳,瞧这个阵仗,大哥和阿诚哥的事情终归是被戳破了。明台不禁长叹,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时候回来了呢?转头又一想,戳破了好啊,戳破了这秘密就不是他一力单抗的了,也不怕哪一日明楼发觉他听过他们墙角,再请他一顿鸿门宴了。

这么一想,小少爷顿时高兴了,脸上表情一时没收住,居然笑出声来了。

明镜眼睛跟过来,“你笑什么?我还没问你呢,你跑去了哪里?现在才回来。”

“我和同学看电影去了,路过花店,看见玫瑰花好,带了一束回来。”明台一面说一面脱大衣,衣服一抖真拿出了束玫瑰花,“阿香快拿去插好,就放到客厅去。我们家客厅灰蒙蒙的,放这个正好。”

阿诚低头看饭碗,明楼仰着头瞪房顶上的大吊灯,听着明台暗中调侃,硬是憋住没跳起来抽他。明镜也听出来了,心想原来一家里就我不知道呢,眉毛还没来得及竖起来,明台瞧见苗头,一步滑过来,到桌边坐下,“姐姐你回来了就好,你不在我吃都吃不好。”

一石二鸟。

既不动声色往明镜面前参了明楼一本,又把明镜火气消下去了。

最终各人都落得明镜嗔怪的一眼,一席上安然无事,也不枉费阿香一锅浓香滚白的鱼头汤。


虽说是在大家长面前把事情戳破了,真行事起来,倒像是哪里都不对了。

往日晚上阿诚是要去明楼房里送咖啡的。这一日明镜坐在客厅看报纸,明台也窝在边上冲着他那束扎眼的玫瑰花傻笑。阿诚在心里跟自己犯冲,总觉得这个时候进去,不合适。

明楼坐在书房里面,一杯咖啡要了半个小时,耐不住高声叫阿诚。

阿诚只好把阿香手里的咖啡接过来,往明楼书房走过去。

“阿诚哥,你调羹没拿。”明台出声提醒。

阿诚只好转回来,从阿香手里拿了调羹再进去,眼角瞥见明镜正拿手去推明台的脑袋,那混世小魔王笑得都快把自己抖到沙发上去躺平了。

明楼听见人进来,从窗边转回身,“一杯咖啡,又不是叫你进来受刑。”

阿诚本来是要递到明楼手上去的,听见这一句脚下一停,转个弯,把咖啡送到明楼书桌上去了。

“哎,你该去揍明台那小东西啊。”明楼辩解。

阿诚放完了咖啡,倒愿意走过来了,“大哥,要没小少爷这通本领,我们俩说不定得扫地出门睡酒店去。”

明楼听着兀自摇摇头,笑道:“大姐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“你今天挨鞭子了吗?”

明楼摇摇头,嘴上却说:“差一点。大姐以为是我把你硬拐到床上去的。”

阿诚煞有介事地跟着点点头,“嗯,听着就该打。”

“大姐性子虽然急躁,也不是不理智的人。我这一身汪伪狗皮她都能琢磨通,何况你我,她从小看着长大的。”

阿诚站在明楼边上,朝窗外望出去,腊梅都结上花骨朵了,“您当时跟大姐说什么了?”

“我就实话实说了。”明楼回答。

阿诚听见答案,弯着嘴角露出个笑容。

“哎,阿诚,我问你啊,”隔了一阵,明楼突然开口,阿诚听着他声音认真就半抬了头看进他眼睛里去,“往后你是真要跟我了?”

明楼倒是从来没这么问过,当下一问出来阿诚直挺挺愣住了。这问题本来问得就没必要,答案也老早在自小到大的时日里顺风顺水淌到现在。明楼问这一句,无非是叫今日更正式一些。

阿诚本来要张嘴答应,回过神发觉明楼手已经按到他腰上了,有一搭没一搭地捏,当即口风一转,兀自朝书房门走,“还是喝您的咖啡去吧,大哥。”

阿诚一出房门,大客厅里只剩下明台一人,楼梯上还传来一阵高跟鞋走路的余音。阿诚凑过去看一眼,小少爷躺在沙发上翻报纸呢,翻得好好的,突然戳出一根手指,指指楼上,轻声跟阿诚说:“大姐叫你上去。”

上了楼阿诚才发觉明镜不在自己屋里,而是站在小祠堂门口。

明镜开了门自己先走进去,阿诚定在原地,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跟上。明镜在供着的牌位前点上香,坐到边上的椅子里去了。

“大姐。”阿诚开口叫她。

明镜也不答,仔细看着阿诚,那眼神里还是带着无奈,没说出话先舒了口气,“这要是你们各自自己选的,我不反对,况且你们俩这个性子,我反对也没用。”

“大姐,阿诚叫你失望了。”

明镜摆摆手,“别这么说自己,阿诚,你是个出色的人,你没叫谁失望。”

阿诚垂头站着,几乎要哭出来。

“早上明楼就跪在这里,向我和父母解释,”明镜继续说,“你也跪下,给父母磕个头吧。”

阿诚郑重其事跪下去,头扣在地上,身体力行,回答了明楼的问题。


TBC

我遇到大姐就怂得不敢污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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