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一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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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舞狮人CH05

天刚亮那会儿明楼被一阵猫叫给弄醒了,声音挺响,他四周望一眼,却没有猫在屋子里。他还坐在椅子里,蜷了一夜之后,后背硌得不舒服。他起来一面伸懒腰,一面就去看看阿诚。阿诚睡得平稳,呼吸均匀,再也不跟昨晚上似的那样急促,明楼拿手去按他的额头,热度还是有的,倒已经烧得不那么重了。外面天已经开始亮了,尽管仍旧是灰沉沉的,明楼想今天他是哪里都不用去,下雨就下雨吧。

不多久阿香就上来送早饭,问问阿诚的情况,明镜醒了,一定是要问起的。她放着碗筷,给明楼盛早饭,说明镜昨晚也是睡得晚,她睡在明镜下面一间屋子里,一直听见她慢慢走动的声音。还说警察局的人又来了,为的是前天遭贼的事情,问是不是把仓库的东西清点好了,管家就把登记薄给警察看了看,本来登记薄要给阿诚先生看的,现在他病了,管家就直接拿给警察了,警察一看都是旧东西,也不清楚到底丢的什么,自然是要不了了之了。

明楼听她说,半道儿打断她,说登记薄拿来我看看。

阿香就噔噔下楼给他拿来。

明楼一边吃早饭,一边翻着看,这一出事可不就是仓库遭了贼起头的吗?

翻了半天,总算看出点端倪了。

小时候阿诚的那套舞狮服就在仓库里头呢。那时候他发起高烧,谁还管他把衣服脱下来后藏在了哪里,一藏藏了二十多年,大抵他自己也忘了。清点的人倒是仔细,找了出来,登记薄上记了一笔——底层旧木箱里,舞狮服一件。

不多久明台和明镜来看阿诚,明楼寻着空档出去一趟,再回来阿诚已经醒了。昨夜来的老医生也在,给阿诚复诊,复诊完了又打了一针,再留一天的药,说是再休息两天,等好透了就行。


就这一句话,明镜勒令阿诚在床上捂着,一捂捂了两天。闲极无聊,又无可奈何,明楼也不帮他,跟他找理由,说大姐的话谁敢不听啊?

阿诚听他这么说就不乐意,心想谁也没你不听得多。

明楼要么在房间里陪他,要么趁着他睡觉到书房里去。

阿诚这几日睡着了倒是真真正正地睡着了,没再发什么梦,两只猫也不知到了哪里去,几日都没看见了,搞得阿诚觉得自己前几日别是烧糊涂,出现幻觉了。

这一日下午,他本来好好睡着。连了几日阴雨,难得天上漏下来点日光,他抱着被子,突然就觉得被什么东西踩了好几脚。

踩得还挺重,像是故意的。

阿诚不情愿地醒过来,四只菜刀眼跟说好的似的,齐齐瞪着他。

“病还没好啊?”黑猫开口,“小时候你跟个小柴棍儿似的,也没病这么久啊?”

阿诚撑着坐起来一点,大概是觉得不能在气势上输了猫,扬着下巴回答,“我当你们是幻觉。”

“我们可不是。”白猫趾高气昂,坐在阿诚膝盖上。

“哎呀,你一病这么多天,可出大事了。”

阿诚不以为意,“什么大事?”

“我们还没去偷,东西就叫别人给拿走了。”

“那块破布?”阿诚问。

“什么破布!那是套舞狮服,你小时候还穿过的!”

阿诚倒不知道那是套舞狮服,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,郑重其事地说,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
“不用你记得,”白猫挥着爪子,“现在那衣服不见了。”

“我没有拿。”阿诚耸肩。

“知道你没拿,你病成了这副样子,也拿不动。”

“别是你们自己搞丢了,”阿诚眯着眼睛,“况且一套旧衣服,你们要来做什么?”

“舞狮服当然是穿来舞狮子的。”

“谁舞?”

“我们呀,不然借来做什么?”

阿诚审视两只猫,指出一个事实,“两只猫,要扮狮子。”

他这么说就惹得猫不高兴了,蹬了两下腿,两只猫扭着屁股就跳下床,看也不看他,径直走出去了。


到了晚上,阿诚终于是捂不住了,即便是明镜的话,他也不听了。吃完了晚饭,他就换了平日的衬衫,披了件长大衣,下了床。

明楼知道他憋得慌,也穿了大衣陪他到处走。从前院走到大厅,从大厅穿到后院,后院再到更后面的一片果园,最后一路走回来,经过后院池塘的时候,阿诚停住脚,“我梦到我就是掉进这个池塘里了,随后就发了烧,这么一看倒像是真掉进去了。”

明楼也望着池塘,他知道阿诚对过去桩桩件件的事情都有顾忌,“过几天请人来清理一下吧,把底下的淤泥挖掉,重新种点东西,周围的栏杆也要重新立,你不能总掉进去啊。”

明楼这么一说,阿诚也跟着笑了。

经过大厅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明楼,手里捧着个东西,说是找了师傅修好了,让明楼看看。

明楼接过去,没有立刻打开外面包着的麻布,只说这样就行,那人也不多说,微微弯了弯腰就转身走了。

阿诚盯着那东西,自觉是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。明楼一手把它夹着,一手扶着阿诚胳膊肘,一引导,就走到仓库跟前。

“小时候我就不大来这里。”明楼从口袋里翻出钥匙,打开仓库门,“灰尘重。”

“多少年的东西了,自然灰尘多。”阿诚回答,“前几日我让人清点里面的东西,不知清完了没有。”

“早清完了,有不少损坏的,都是旧东西了,也不知怎么就叫贼给惦记上了。”

“这惦记这里的贼,必定是不同凡响。”

明楼开了灯,带着他走进去,直走到一个木箱前,那木箱已经被擦去了灰尘,露出本来深褐的颜色来,阿诚瞧了半天,认出正是放舞狮服的那只箱子。明楼弯下腰,把木箱打开。

“你前几日病了,他们清点完了就没给你看。我拿了来,里面倒还有你的东西。”

阿诚知道是什么,侧着眼睛等他把舞狮服拿出来。

“我叫人找了个师傅补了一下,上面本来还有猫爪印,也不知道这么重的箱子,猫是怎么进去的。”明楼一面说,一面揭开外面包着的麻布,那套舞狮服叠好了放在里面,黄的底色,红的镶边。

“这么旧的东西了,大哥何必还去补。”

“到底是你的东西啊,你当年愿意放在这里,就让它在这里吧。”明楼把衣服放进去,关上箱子,将箱子也推回了原处。

“还不是你硬塞给我的。”阿诚盯着那箱子,半天说了这么一句。

明楼听着就笑了,摆摆手,又搭着阿诚的胳膊肘,慢慢同他走出去,“你自己不也是愿意要的。”


隔了一个多星期,年快过完了,明家老宅却又遭了贼了。

警察风风火火赶过来问:“是哪里被贼光顾了呀?”

管家指指旧仓库,说:“东西都清点过了,这一次可算是知道丢了什么了。”

警察问:“丢了什么了呀?”

管家笑了一阵,倒也不急,笑完了才慢吞吞说,“丢了件旧衣服,主人家前一阵还问起过,想必是重要的,劳烦两位警察先生了。”

阿诚站在楼上看着,警察脱了帽子挠头,明家是大户,产业多,不好得罪,只好走进去查一查。

明楼从书房走进来,手上还拿着份今日的报纸,看见阿诚向外望着,自己也跟着凑过去看。

“不知警察找不找得到。”阿诚对明楼说,“你可还找人补了。”

“是啊,你说这贼是不是精明,是不是等着我补好呢?”

阿诚转过身,将整理好的行李放到门边,年一过完,就要回上海了。

“说不定还要还回来的。”阿诚见明楼还站在窗边,这么跟他说,“过年嘛,兴许借用一阵。”

阿诚说得笃定,招得明楼回过头看他,“哦,怎么说?”

明楼这么问他,阿诚反而卖起关子来了,他穿上大衣,再慢悠悠地戴上手套,手插进大衣口袋里,那里还有张纸条,上书——两日后原物奉还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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